编辑：亿邦智库倪霞

访谈：长三角产业数字化案例研究实验室

作者：北京联合大学丁庆洋李英侠裴一蕾

以“直播电商”和“短视频营销”为代表的新型数字化消费模式加速崛起，消费需求向多样化、个性化方向演化，加之全球产业链中海外生产及销售的不稳定性，在内外市场环境剧烈变革背景下，以“生产数字化、智能化”应对“消费的数字化、多样化”成为服装制造业尤其传统中小型服装生产企业“求生存、谋发展”的重要战略，千亿纺织服装产业基地常熟，也在大力推动产业数字化。然而，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无法避免的难题，严重制约了企业转型步伐，未来如何破局？

传统生产企业如何看待产业数字化？在产业数字化发展过程中做了哪些尝试？面临怎样的难题？亿邦动力与北京联合大学案例研究室实地探访了常熟男士休闲羽绒服生产加工代表企业江苏皇家七彩鹰服饰。

为什么要向数字化转型？

自年成立至今，皇家七彩鹰大致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20世纪80年代至20世纪末，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下，公司实现了由家庭式手工作坊向公司化经营的转变，经营规模不断扩大。20世纪前十年，受益于常熟服装产业集聚优势和企业自身稳健经营，公司得以快速发展。年至今，伴随着电子商务、直播营销的快速崛起，原有生产经销模式受冲击。行业快速变化，市场竞争呈现新态势，企业发展也面临重重困境。

我国人口结构的变化对国内包括服装制造业在内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影响日益突出，国内用工成本显著上升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皇家七彩鹰也同样面临着国内人工成本上升的压力。“相比于前十年，工人用工成本大幅度上升，也有许多企业将生产线迁移至以越南为主的东南亚地区。”皇家七彩鹰总经理朱超表示。

电子商务以及直播电商等新型数字化消费模式的崛起，在深刻影响消费者消费模式的同时，也对传统服装制造企业的经销渠道产生了巨大冲击，原有通过经销商“批量走货”的模式日益被“小单、快返”的经销模式所取代。

代工模式产品利润微薄，自建品牌难度较大。代加工模式作为该企业的重要业务模式，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至本世纪前十年为该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然而伴随着服装产业由“卖方市场”转入“买方市场”，该企业通过代工模式所获取的利润日益降低。年以前，品牌化成为常熟中小企业重要发展战略，许多纺织服装企业尝试品牌化转型，皇家七彩鹰也尝试注册一些棉衣品牌，但至今品牌知名度并不高，常熟除波司登外，品牌化取得成功的企业较少。

服装独立设计能力不足，“打板”模式难以追踪流行趋势。从服装市场购买流行款式，“打版”后量产，是常熟中小型服装企业捕捉市场流行趋势，进行产品创新的重要方式。然而，伴随着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以及流行款式的快速更替，从“打板定型”到“批量生产”，再到“推向市场”的模仿性创新方式难以适应市场需求的快速变化。缺乏服装独立设计能力，单纯依靠模仿创新，不仅使得企业难以捕捉和快速响应市场需求，更加无法为企业引领市场需求，打造“流行爆款”提供支撑。

产业数字化转型仍面临阻碍

近年来，伴随着电商经销商的话语权的提升，“小单快反”模式普及，企业依赖外部电商渠道进行代加工的过程中，所需要承受的库存、生产线调换压力剧增，单件成衣利润显著降低。皇家七彩鹰尝试电商化数字化营销，当新型销售模式崛起，公司尝试直播、短视频等新型的营销模式，但流量引入尤为困难，错过最佳进入时机，面临“前期无流量积累，后期无流量引入”的尴尬局面。

在企业内部生产管理数字化方面，不少企业引入ERP信息管理系统，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少有合格的技术型人才能操作新型制造设备，当ERP管理信息系统运行出现问题时，只能等着技术公司上门维护，若要更好升级管理ERP系统则需要更高成本。在传统服装制造业为代表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工人学历水平普遍不高，即使配备先进的数字化生产管理系统，“没人可以操作，后期维护难”也是一大难题，较高的系统维护与升级成本也成为工厂的较大负担。

新兴的电子商务业态引发了产业链条的一系列变化，但服装制造与生产依然是整个产业必不可少的环节，“无论市场玩法如何变，服装终究需要生产出来才能销售”朱超表示。作为传统服装生产性企业，多年积累了较为完整和成熟的服装生产线，依赖传统的销售渠道和代加工生产模式，企业依然可以获得盈利，但数字化转型所需投入成本较大，发展前景不明朗。

另外，企业转型失败案例也产生负面反馈。“周围许多同类型企业尝试过转型，但基本上都失败了”“这些企业的经营规模，生产模式，管理能力也不差，他们都转型失败了，我转型就一定可以成功？”这是包括皇家七彩鹰在内的很多生产制造企业普遍存在的疑虑。

数字化转型目标及方案不明确。“之前也尝试做过淘宝，但是我们这些人没有几个真正了解电子商务，也不懂得阿里的生态到底是什么，现在谈数字化转型感觉跟当时做淘宝差不多，还都不了解”朱超坦言。对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目标及方案的不清晰使得该企业难以真正下决心开展相关的实践工作。

“总的来说，服装行业的进入门槛比较低，对于场地，设备，技术等等没有特别的要求。门槛越低，内卷越是严重。在数字化转型这个议题上，我们并不担心来自于数字化转型成功的企业的竞争，我们担心的是比我们更粗放的小微型企业甚至是个体户的竞争。电商的势大，让竞争的核心越来越往成本这个方向靠拢，任何增加成本的改革方向，都是我们必须去严肃考虑的。”朱超表示。

皇家七彩鹰的数字化转型困境并不是个例，数字化营销的流量难题，数字化系统的维护，技术人才缺乏，还是数字化转型的成本投入，这些都是转型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问题。困难重重，常熟产业数字化到底怎么破局？

常熟产业数字化如何破局？

为帮助企业解决转型难题，加快推进常熟地区中小型服装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常熟加快产业数字化生态打造。

常熟搭建了产业数字化转型交流平台长三角产业数字化创新中心，打造常熟数字经济会客厅，对内提供产业数字交流培训，对外展示常熟数字经济发展及成果展示，积极对外招商引资。

在过去一年里，数创中心以服装产业数字化为核心，从数据洞察时尚趋势、3D数字样衣设计、数字供应链与协同智造，数字赋能品牌创新，到服装产业供应链协同一体化平台，招引集聚了一批优秀数字化服务企业，为常熟当地企业提供服务。连续举办两届长三角产业数字化创新峰会，通过主题论坛和分享会，为常熟企业带来全国先进的数字化创新经验。

今年8月底，举办产业带电商进化营，分享“选品测款”“抖音电商”“私域运营”“复购提升”等数字化营销诀窍；实地走访纺织服装企业，调研企业发展情况和难题，连接传统生产制造企业与数字化服务企业，帮助解决企业发展与转型面临难题，共建常熟产业数字化生态圈。

未来，常熟仍将继续加大支持力度，加强引导，打造行业标杆；鼓励人才引进，引导中小型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多方协同，构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良好生态。依据常熟企业发展状况，将复杂的数字化转型系统工程划分为若干个模块，匹配专业的科技公司辅助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构建“术业有专攻”的数字化转型商业生态环境，降低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的成本，加快常熟地区传统产业与科技产业共融发展，是引导产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路径。

本文为长三角（苏州）产业数字化创新中心专题专栏文章，更多专题内容可点击长三角（苏州）产业数字化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