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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诗人的辉煌与没落

发布时间:2023/3/27 2:4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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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生

题记:一个人抛弃时代,也就注定要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亲,你可知道,上世纪在中国曾经有一个“文学黄金期”?这个“黄金期”应该从年算起,持续了十年多一点。在这十年里,中国文学园地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的局面,文人(当然包括诗人)备受整个社会的青睐。本故事的主人公王泽中就是这个文学黄金时代的弄潮儿和亲历者。这里,作者还要负责任地摸着良心地说一句:本文是这个时代的真实档案,除了个人评论,一切皆是据实而写!

或曰:据实而写,不做任何情节添加,这样的作品对读者有吸引力么?我坚信,唯有真实,才有直抵心灵的力量。更何况泽中兄身上发生的事情本身就是一场大起大落的让人扼腕叹息的故事!读者诸君,完全可以上重庆市作家协会网站搜索到王泽中这个作家(准确地说,他是位诗人)。

泽中兄是我的文友,咱们认识纯属必然中的偶然。称他兄,我在内心里是正儿八经把他看成大哥,他的年龄比我大约年长4或5岁的样子。记得咱俩是这种机缘认识的。我有一位朋友,跟我一样,是一所大学的老师,她带班主任。一天,她对我说:喂,英语专家,现在过四级是国字头企业的入场券,好久你有空到我的班上来给学生讲讲如何迎战大学英语四级考试?我立刻答道:没问题呀!我一向乐于跟人分享我在大学英语教学上的所得所悟。没想到这学生当中有一位书痴式的学生把我记住了,后来在街上碰到,他都要主动向我打招呼。一次,他对我说,他认识一位老师(这是重庆人对长者的尊称),写了很多书,现在做生意。我暗想:哦!一位写了很多书的生意人!那太好了!正合我意!改天我想跟他交个朋友。

果然书痴带我去见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了!从学校出发,走了十几分钟,忽然他指了指街上的小书摊,我看见旁边站着一个健硕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秋天第一股风把书页吹得不停地沙沙作响,男子穿着半旧不新的秋衣木木地矗在那里,他似乎还有点自得其乐!我的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做生意!我满腹心事地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我才镇定下来,我左看右看,这时才发现书痴早已溜走了!街上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款款散步,完全忽略了小书摊和主人的存在,虽然他长得人高马大,更不知道他离婚后还拖着一个7岁的男孩,父子俩的生计就靠这个小书摊维系!按捺住我内心的压抑和同情,我主动跟他交谈上了。就这样,泽中兄走进了我的生活,后来咱们成为比较好的文友,虽然中间也有过一些观念上和性格上的冲突或抵牾。

泽中兄的年龄,我不便细问,我推理他当是降生在或年。这是一个中国物质上贫穷的时代。他的童年是在“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缺衣少食的环境中度过的,这似乎注定了他个性的坚强和奠定他对物质的看法——安贫乐道。他有5姊妹,他是家中唯一的喜欢读书的“知识分子”。这里,知识分子为何要打上引号呢?读者诸君,这里要多说两句,在那个年代大学生甚少,更不要说博士了,只要某个人有着比周围人高一点的学历,而且特别喜欢钻研书本的话,那周围的社会群体就会把他称作文化人或曰知识分子,而且这个有点学历的人也把自己当做知识分子。其实,泽中兄的最高学历是高中,可能后来他读了一个夜大什么的!正是因为他的学历低,而且未能与时俱进,这使得他后来的求职和重振失去了一个必要的砝码。这是后话!

这里不得不赞美一下泽中兄的外形!他身高至少1.77m,肩膀宽厚,而且身子骨特别结实硬朗,看起来是典型的军人体魄。第一次见面时,我曾问他是否当过兵。他笑了:“没有啊!”他的鼻梁架着一副寒酸的眼镜,老实说这副眼镜虽然使他在外形上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或诗人,却使他失去了超级美男子的称号。也就是说,如果他当初不是那样的痴迷于读书和写诗,眼睛不近视的话,他一定是一位我身边最标准的潘安。同时,他的眼神充满一个典型的四川人或重庆人的机警,听他说话也大有口若悬河之才,最重要的是他反应敏捷,说话干净利索,有时还带着潇洒的肢体语言。当然,如果细听,他这英俊聪明的外表下暗涌着他的狂妄和书呆子气。而且他的声音洪亮,有力,总之,从头到脚,泽中在身体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男人。

在美丽的山水之城——重庆,有一家大名鼎鼎的兵工厂——建设厂(这是该厂的俗称,人人皆知),这座厂拥有员工两万多人,人称“小世界”,当然人才济济,文人只是其中的一个并不重要却被那个年代推崇备至的组成部分。泽中兄当时正值30出头,一表人才,而且对诗歌狂热,也在本厂和地区的小报上发表了不少诗歌!他本是这个大厂的一位普通的车间工人,但是由于他是一位诗人,当然更重要的是也由于当时的社会大气候——思想大开放社会大转型生活大变样,在人们的业余生活里,读书(读诗歌读国外译著读文史哲)是一种社会时尚,即人们通称的“八十年代”的大背景,他居然成了厂里头的“小明星”,不少年轻姑娘渴求知识,也想学习写诗,纷纷拜他为师,他每天差不多生活在鲜花和掌声之中,还有点忙不过来之势!这里读者诸君可以借此明白“时代骄子”的那份荣耀与幸运,泽中当然算不上一个大的时代骄子,但是他在周围的人群中,作为一个小的,他尽享着文学时代给予文人的所有红利。真的,在那个年代,几乎所有的中国人充满理想和激情,追求真理真知和真情,人们对物质不怎么看重,生活中根本没有私家房私家车私家什么的,也没有什么通讯设备手机电脑什么的,连电视机电冰箱等当今的家庭必备也十分稀罕,当时人们的意识中似乎只有海市蜃楼般的美好理想和火一样燃烧的激情!被禁锢得太久的人们向往幸福美好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而且多半是来者不拒!——啊!那是一个需要诗人也诞生了也造就了诗人的时代!

这位泽中兄,其实不仅仅会写诗(这里要再次声明一下,因为本文是报告文学,所以一字一句必须做到尽最大可能求实。说他会写诗,是就那个人们文化知识水平都不高的年代来讲,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他的诗并没有多少艺术的含金量),而且多才多艺,他会唱歌,书法也不赖,这些都是我耳闻目见的,我曾经还为他满身的才艺感到诧异!——看来要做诗人也不是后天想做就能做的,那一定是上天过分宠爱这个群体,让他们的艺术天赋高于那些只会干实事的人们!他是否有乐器等其他方面的才艺,我没有见过,但是我确信他是一位颇有艺术天赋的人。像他这样的美男子,虽然带着一副不太好看的眼镜(戴眼镜一般来讲会妨碍一个人的颜值,可是在那个年代,戴眼镜的人特别少,而且因为时代崇尚知识,连他的缺点也成为了优点),同时身逢其时——诗人的黄金时代,真有那么一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得天独厚!

应该是在他25岁左右,他与本厂的一位女工组建了家庭。婚后一年许,他们喜得贵子,可是诗人一颗过于浪漫的心接受不了这种每天柴米油盐的平淡如水的生活,家庭平静平淡平凡的生活才过了五年,他与厂外一位美女偷偷地恋上了。这位美女22岁,比泽中小7岁许,她对文学也十分狂热,像《傲慢与偏见》、《红与黑》、《瓦尔登湖》等国外文学经典还有英国三大浪漫主义诗人拜伦、雪莱和济慈都是她的床头书和梦中情人。当他俩第一次见面时,泽中的能说会道和英俊的外表就一下子捕获了姑娘那个单纯的心。他俩在一起总有谈不完的话题,文学为媒的情侣显然比柴米夫妻更加充满欢愉,很快他们双双坠入了浪漫的情网!有人说,一个女人深爱一次就是一次生命的付出!这句话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顺便说一句,在这个纯情的“八十年代”(这对于过来人来讲,此称呼再熟悉不过了),像她这样多情得让人感动、单纯得可爱的姑娘真的是那个时代的一大产品,在文学的花园里更容易邂逅这样的女孩,——这种现象却是当今社会的一大失落!泽中是一个热血男儿,见了美女在跟前撒娇或温情脉脉,他的那个东西往往会自然而然地硬起来,更何况他天生一个浪漫的诗人情怀!多少次,他俩偷偷地在花前月下依偎而行,多少次他俩指石为盟,相互倾诉“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王老师!”姑娘一直这样称呼他,继续说道:“让我为你生一个宝宝吧!如果是是个妹妹,我给她取个‘王爱诗’的名字!如果是个弟弟,那就叫‘王志文’!你说,好不好呀?”他俩才相识三个月,姑娘居然就这样谋划他俩的未来了!泽中听到她这样说,喜不自胜,内心里苦盼望他的无爱婚姻早一点解除!可是,八十年代离婚得经过所在单位领导的批准,显然这对于有离婚意向者多了一层约束。事情一旦到了领导那儿,往往离婚消息就差不多在单位上“满城风雨”了!这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泽中的妻子是个“恶鸡婆”,如果她得知泽中在外面有女人,肯定会跟他闹个底朝天!就这样,泽中两三年来一直过着“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情感生活和性生活!最开始,姑娘一直活在瑰丽的梦想中,觉得他俩结为伉俪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一等就是三年多!任何一个姑娘都会为青春的流逝而心慌!泽中也曾向妻子提出了离婚,但是妻子的恶言相向使得他不成熟的离婚想法变得更加不成熟了!泽中啊,泽中!你居然在个人幸福的重大问题上,还有在对待一位痴情女子的感情上这么地叽叽歪歪,这么地畏葸不前!英国谚语说得好:老者的脑袋不可能长在年轻人的肩膀上!诚然,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犯下这样或那样的低级错误!一个凄风冷雨的夜晚,这位好姑娘等待的结果竟然是:“好姑娘!是我王泽中辜负了你的真心真情真爱!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对不起你!”话还没说完,姑娘已经气得喘不过气来!从此,姑娘患上了严重的气喘病!可能肺部和心脏都被气出了病灶!据说,姑娘因为这样的伤害,也由于体质羸弱,每顿吃得很少,最后她终生未嫁!

更可气的是,泽中在与这位痴情女分手之后,他最终还是与妻子离婚了!可能是妻子认为“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干脆一离了之,皆大欢喜!可是,他居然没有回到姑娘的身边!当时,泽中选择了净身出户,连同婚姻的结晶——儿子也留给了女方。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后,泽中兄每次向我提起这段感情时,他总是自责地低下了头!他自言自语地小声道:“我对不起那位纯情姑娘!至今她还病着!”对人间悲剧一向敏感的我,听到这样凄美的爱情,想到泽中兄犯下的罪孽,我有一种冲动——想揍他一顿!至少,我用言语教训他是免不了的!泽中啊,你为什么不回到痴情女的身边?!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是“黄金退色不如铁”,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年轻时候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霸道和无知,对我的善意敲打有些不服气,当然他在个性的改造和完善上也就看不到进步了!

大约在八十年代走向尾声之时,应该是在年之后,泽中又有了一段让人羡慕也让人惋惜的爱情经历。这个时候泽中已是单身一人,这几年来虽然他依旧物资上清贫,但是刚好处在一个人最成熟的年龄段——接近40岁,最根本的原因是这时的中国是一个人人崇尚理想人人充满激情的计划经济时代,文学繁盛的大气候依然主导着不少人的情感生活,因此泽中依然对美女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她叫张海燕,是建设厂电视台的一名主持人。这主持人身高1.65m,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高不矮,而且身材匀称,真个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她的五官十分俊美,一笑起来百媚丛生,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更是把美推到了极致,让所有的男人一见倾心,一生难忘!最要命的是,这主持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热爱无拘无束的生活,生性浪漫,一见就知她是有艺术细胞的人,不是那种只会做实事的没情趣的人!是啊,人需要贴地气,要会干实事,但是也需要某种超尘脱俗的浪漫气质,需要那么一点艺术爱好!就这样一位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同时也是一个文学青年——海燕,她走进了泽中的生活,恩恩爱爱地同居了半年,他们就登记结婚了,四个月之后海燕为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泽中啊,泽中!——你这个时代的宠儿!你这个让人羡慕的lady-killer!你这个过早地过多地享受了人生的蜜糖的家伙!

九十年代初,下海的浪潮涌起来了,文学的轰动效应逐渐减弱,社会这时进入了另一个转型期,市场经济体制在中国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前面不是有书痴说泽中出了很多书么?原来传说中的“做生意”是摆书摊,“出了很多书”其实只是一本诗集而已,而且薄的让人感到寒碜!记得是在年,我第一次到他的家中去,不是做客,是帮他把摆摊的书籍一袋袋提回他的“家”中,他对我说:“这套房子是杨家坪(重庆五大商圈之一,我和泽中都生活于此)第一批商品房。”一进房子,略加观察,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去与厨房连着的卫生间,只见水槽摆满油腻腻的盘子和碗筷。他给我泡了一杯茶,他说是美国进口茶叶,我不太相信,也没喝一口,他靠摆地摊维持他和孩子的生计让我不忍心喝下这杯昂贵的“美国茶”。他应该知道我是大学老师,可是他似乎没有把这件事实放在心上,他居然把他的书像递给一个普通的文学爱好者一样递给我!最要命的是,他似乎不知道但应该知道——文学在中国已经跌入了低谷,居然还对他过去小报上发表的文章那么执迷不悟,那么充满自信,甚至对当代重庆的文坛人物的藏否还振振有词!我在他凌乱的家中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为眼前这位本地著名诗人的生路一直黯然神伤,心一直紧紧地揪着。我翻了翻诗集,我只能说它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而已!在八十年代文学的春天里,这本薄薄的诗集可以用来宣泄一下个人的情感,也可以文友间交流一下,充其量还可以逗逗初出茅庐的文学女青年,在其他的地方似乎没有一点点……泽中啊,泽中,你为什么还好意思把这本不是诗集的“诗集”出示给大学老师级的朋友呢,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到了二十一世纪这本本身就低劣的东东只会证明你曾经的肤浅和幼稚?!想到他现在的处境,我委屈着自己从诗集里挑了一首诗“男人是石头”,对这位曾经的诗人表示了礼节性的赞美。没想到这首诗居然一语成谶,泽中大哥后来真的变成了一块石头,差不多流落街头了,他也不知悔改!

在他俩的孩子两三岁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年,搞文学不再是社会时尚,而且商品经济的触角已经张牙舞爪地伸进了老百姓的生活的方方面面。一天,泽中对海燕说:诗人这条路在中国已经被堵死了,要不,咱两一起下海做生意,说不定哪天咱们摇身一变,成为人人羡慕的百万富翁!海燕也有此意,——厂里头的电视台主持人在计划经济的模式里,看上去风光,其实是“清水衙门”一个,与这个“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的商品社会也有点不合拍了!于是,他俩并没有多做考虑就双双从单位离职了(这为今天的泽中兄的悲惨结局埋下了隐患,文后有详述),甚至连人事档案也弃之不要,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之慨!夫妇俩在重庆朝天门码头做起了服装生意。头两年多里,生意顺风顺水,他俩忙得不亦乐乎,也发了小财。他们买下了杨家坪的第一批商品房,建面80多平米,而且平时上街购物出手阔绰,进出都坐出租车,总之泽中兄这时是情场商场双得意,迎来了他人生的黄金时期。他是写诗成名的,但是社会的风潮和朝天门的激烈商战已经使得泽中忘了初心忘了诗歌忘了精神层面的追求,他这时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俗人,虽然他可能是一个能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大约是在年前后,沿海的服装品牌连同家电品牌仿佛在一夜之间占领了内地主要市场,内地的小而散的服装企业纷纷倒闭,泽中的裁缝式夫妻小店也被这波市场洪流给冲毁了!货发出去了,钱却收不回来;赊购布匹,辛辛苦苦地加工成服装,又卖不出去!当时,服装市场跟中国所有的消费品市场一样,好像一早起来,突然发现人们的消费观念变了,人们不再满足于价格低廉的衣服,而是追求高质量的牌子货,即使价格昂贵也在所不惜!追债的踏破了泽中的门槛,而他门市的货款又遥遥无期,在这种痛不欲生的窘境里,夫妻两人经过一夜的权衡和抉择,他们只得“跑路”了,欠别人的和别人欠的都先从心中一笔勾销了!好在泽中的生意本来就不大,他欠生意伙伴的债额并不大,时间一长那些伙伴们似乎也理解他倒闭的难处,并没有对他一追到底!

用重庆话说,此时夫妻俩的饭碗棱起了!回建设厂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初他们是自己拍屁股走人的;再创业?伤口尚未愈合,而且启动资金也没着落!他俩靠着攒下的一点余款节衣缩食地挨过了两三个月。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其实,海燕是一位重情重义的美女,可是眼下这日子实在是过起来让人寒心伤心和无心!泽中也理解海燕内心的那份难以言说的痛楚,于是一天他用一种惯有的大男人的气概不卑不亢地对海燕说:“海燕,这一路走来,谢谢你的真情相伴!趁你还年轻,你另寻新欢吧!好在咱两还有一个甜美爱情的结晶,他是如此的乖巧,如果你需要,你带走;如果你觉得是个负担,你就留给我吧!”听到这里,海燕都泣不成声了!老天爷啊,这对真爱的才子佳人难道只能选择分道扬镳吗?这对海燕也许不是很大的挫折,可是对于一个46岁的泽中却差不多是致命一击,他的人生从此似乎只能与孤独相伴,与贫穷为伍,——一个八尺男儿只能这样了此一生吗?他俩离婚了,那年儿子应该是4、5岁的样子。

对于泽中大哥,作为他的真情实意的朋友,我的心态真的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每天晚上(大雨天除外)就是以摆地摊为生。不是我瞧不起摆地摊,老弱病残者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他是一位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而且地摊卖书根本养不活两个人,其实他基本上是靠做生意留下的存款在艰难度日!眼下在中国已经见不到衣衫褴褛,可是长期以来他就那一两套旧衣服换来换去,已经让朋友和亲人觉得够寒酸了!“街市依旧太平”,这个世界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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