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西方传统节日愚人节,朋友们喜欢互相开开玩笑,甚至搞一些恶作剧。法庭上,也有人把法官当做“愚人”,想蒙骗过关,他们是怎么露出马脚的?记者采访了几起典型案例。“学习强国”破案记去年3月,老钱与物业公司对簿公堂,要求物业公司支付年7月至年10月11日工资13万余元。老钱说,在物业公司做管理工作多年,但物业公司从年8月开始安排其待岗休息。其间,公司陆续支付了一年的基本生活费,但从年7月开始,公司就不再支付费用了。“我找他们要求回去上班,他们也对我不理不睬。法官,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没有生活来源了。”面对老钱的委屈,物业公司一方同样叫屈:“法官,我们公司是集团的‘三产’,效益一直不好,到年的时候,公司里就剩下几个人,虽然说挂着经理的头衔,可并没什么工作需要他们做。后来,公司实在是经营不下去了,就和他们商量能不能转岗。有的人同意转岗,有的人不同意转岗,不同意转岗的,我们就只好通知他们放假到年6月,放假期间按照基本生活费的标准支付工资。假期期满后,我们也通知过来上班,可是人家不回来啊。”物业代理人称,据其了解,老钱早就找到新单位了,而且还是个小领导,工资并不低。双方都喊冤,到底真实情况如何?海淀法院四季青法庭法官蔡笑本案承办法官,海淀法院四季青法庭蔡笑,按照“常规操作”,先是查找了老钱相应期间的社保缴费单位以及个人所得税扣缴情况,社保缴费记录、个税记录都显示没有别的单位给他交社保或者扣个税。看来老钱说的是真话。但重新梳理证据时,蔡笑忽然闪过一个记忆:老钱在出示短信证据想要证明公司安排他放假的时候,其手机好像安装了“学习强国”app——“学习强国”可是要关联党支部的!开庭时,蔡笑为了印证自己的记忆,要求老钱再次出示手机。果然,他手机上安装了“学习强国”。“你也装了学习强国啊?学了多少分了?”蔡笑装作不经意地询问。老钱面露得意地回答:“不瞒您说,我都快两千分了。这是有诀窍的……”听到老钱这么说,蔡笑又问:“你学习强国登记在哪个党支部啊?”老钱:“啊?这个……”法官:“怎么了?是在物业公司党支部吗?还是在街道?要不,在别的地方?”老钱:“哎呀,法官,您就别问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不就是党员关系存在哪里吗?开庭咱们得说实话是吧?”老钱想了想说:“法官,你批准我撤诉吧,我不管物业要年之后的工资了还不成么?”最终,法官裁定准予老钱撤回起诉。办理撤诉手续时,老钱交了底,承认自己早就是某房地产公司党支部的一员。对于老钱的行为,法官对其口头批评教育了一番。巧破老板“脱身计平谷法院法官李晓明也遇到过一件“奇案”。在朱某等15人诉某服装公司劳动争议案件中,服装公司不认可与朱某等人存在劳动关系,称已将服装加工业务承包给张某、李某等人,朱某等人均系张某等个人雇用,并提交了承包合同、张某个人账户支付朱某等人工资的银行转账记录。朱某等人对此反应激烈,称这些都是假的。为核实情况,李晓明多次打电话给张某、李某,二人一直拒接电话。感到事情有异,法官便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直奔服装公司。进入生产车间时,大家都在操作缝纫机。在确定张某、李某二人后,李晓明亮明身份:“听说你们是这里的老板,我能不能向你们核实点儿事情?”可二人低头不语,一旁的员工们却哈哈大笑:“您看她们像老板吗?老板谁在这儿干活啊!”李晓明把张某叫到车间外,她面露难色:“您别问我了,我没法说……”听到这些,法官有了初步判断。开庭时,张某、李某依然出庭为服装公司作证。在宣读诚信作证保证书后,张某、李某称她们承包了服装公司的服装加工业务,朱某等人是她们雇的,通过个人网银支付工资。一番证词说的很流畅。法官见状,便开始询问细节:是否签订了书面承包合同及具体约定;承包协议怎么结算;缝纫机等设备归谁所有;场地租金和支付方式……二人支支吾吾,脸色通红答不上来。李晓明还亮出了“杀手锏”——朱某等人提供的一段录音。录音中,张某二人这样说:陈总的律师给我们一个纸条,让我们一点点地背……问我们咋打工资,就说用网银,问具体咋打,就说岁数大了不会,让儿子打的……律师像教小孩一样教我们……听到录音,张某、李某慌忙看向坐在被告席上的陈经理说:“陈总,我们不知道她们录音啊!”陈经理则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查明事实后,法院依法判决确认了服装公司与朱某等人存在劳动关系,并判令服装公司承担经济补偿金等各项责任。同时,针对服装公司指使张某等人作伪证的行为,对服装公司罚款10万元,对张某、李某各罚款1万元。张某、李某交罚款时,主动承认了错误:“李法官,最近我们压力特别大,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交完罚款,心里终于轻松了。以后再也不干这傻事儿啦!”甄别“蹊跷”分家单小鱼(化名)是个苦命的女孩,本是家中独女,可1岁多时,父亲将母亲杀害后投井自杀,此后她由外公外婆抚养成人。小鱼的爷爷奶奶育有二子一女,父亲去世后仅一年,受到打击的爷爷随即去世,三年后,终日以泪洗面的奶奶也撒手人寰。爷爷奶奶去世后,小鱼与伯伯姑姑来往较少。小鱼与父母原居住的房屋是爷爷奶奶修建,小鱼认为,当年爷爷奶奶已将该宅院通过分家分给其父母,父母去世后,其有权继承宅院。小鱼的外公外婆已将其继承女儿的房屋份额赠与小鱼,故小鱼一纸诉状将多年未见的姑姑伯伯诉至法院,请求确认其享有的案涉宅院份额。庭审中,姑姑伯伯答辩称房子压根没有小鱼母亲的份,当年分家房子是分给小鱼父亲一个人的!小鱼则坚持认为宅院是父母结婚时爷爷奶奶分给小两口的,里面也有其母亲一半的份额。为证明己方主张,姑姑伯伯出示了一张年分家单,上面载明案涉宅院分给小鱼父亲一人。小鱼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分家单毫不知情,质疑该证据的真实性。分家单如此表述,审理案件的平谷法院法官万里宏觉得事有蹊跷,仔细甄别,发现这份分家单与一般90年代竖写的分家单不同,而且该分家单内容写在印有北京市平谷区马坊镇某村村民委员会的信纸上,而根据平谷区撤乡改镇的历史,年撤销马坊乡,设立马坊镇,此后才有马坊镇某村的行政建制,这与分家单年的落款时间明显矛盾,故判断该份家单系伪造!法官再次询问:“分家单何时达成?”姑姑伯伯肯定回答:“年春天,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当时都在现场,父母也在分家单上签了字……”万法官严厉质问:“年达成的分家单,为什么写在年以后的信纸上?”姑姑伯伯一时语塞,羞愧得满脸通红。万法官语重心长地说:“对面的女孩,是你们的亲侄女,是你弟弟惟一的骨肉。你们伪造证据的行为,侵害了她的合法权益。不仅是违法的,更是不道德的!”鉴于原被告之间具有亲属关系,法官最终对姑姑伯伯进行了口头训诫,并最终做出公正判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在法庭面前,为图不当利益撒谎、作伪证的,一定会被揭穿,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记者高健编辑:蔡文清流程编辑: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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