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贸订单“停摆”,众多纺织服装外贸企业第一次通过直播方式与消费者零距离交流文/《环球》杂志记者张海鑫
“优衣库打个喷嚏我们就得重感冒。”青岛雪达集团(下称雪达)副总经理王显其最近忧心忡忡,作为优衣库的国内供应商之一,受海外疫情影响,公司一些订单被延期甚至取消了,今年一季度订单同比减少了30%。
在相隔千里的深圳,经营着一家童装外贸企业的李丽最近也很发愁:“做好的一批意大利订单被临时取消了,十几万件衣服堆在仓库里,只能降价甩卖,对接了很多国内服装企业,都说我们的样子太简单,尺码也不合适。”
疫情带来的经济阵痛正在通过贸易从一国传导到另一国。订单取消或减少让一些埋头生产的纺织外贸企业不得不停下了向外的脚步,开始向内转身寻找新的市场动力。
疫情之下,站在国际大品牌背后的外贸纺织服装工厂,一方面转换赛道转产防疫物资,一方面带着自己的品牌纷纷触网,一跃成为各大电商平台和直播平台争抢的对象,探索了多年的C2M(用户直连制造)模式加速到来。
丢失的一季度
山东青岛的即墨区是中国有名的外贸城,雪达集团便坐落在这里。年16亿元的总产值中,有80%是出口业务,其中日本为主要市场。
王显其做了27年外贸,以往一季度平均每个月要飞国外三四次,今年是第一次如此“清闲”。“2月份的国内疫情,对于我们的生产影响并不是很大,因为雪达从纱线进场、织造、染色、印花、刺绣、裁缝整个产业链都包括,年前就备了很多物料。主要影响来自3月份全球疫情升级之后,海外订单的减少。”王显其说。
日本的优衣库、岛村,丹麦的ONLY等,都是雪达的海外客户,受疫情影响,很多线下门店关门,品牌商们也纷纷调整了订单量。“年前优衣库下的春季订单,其中中国单、韩国单基本减半了,目前签的秋季订单也比往年减少了15%左右,”王显其说,“好在优衣库让我们把前期投入的原材物料汇总给他们,承诺会在后续的订单中尽量消化这些库存,不然这部分损失会比较大。”
“现在更头大的是4月7日到5月6日,日本关店一个月,本来由于东京奥运会,日本的春夏季订单量下得就比往年要多,4月关店一个月将直接影响明年春夏季订单的接纳量。”王显其对《环球》杂志记者表示,疫情对于纺织行业来说,影响可能会持续整整一年。
坏消息也是在3月份开始陆续传入宁波斐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斐戈)董事长施云耳中的。创办于年的斐戈集团,开始是做袜子加工的,后来逐渐发展成为迪士尼、阿迪达斯等众多一线品牌的定点生产(OEM,亦称代工)和原始设计制造(ODM)企业。
“从我们的出口业务结构上来看,欧盟市场约占50%,美国市场15%,此外还有澳大利亚、日本、俄罗斯等等。一些已经出货的订单,付款时间推迟了3~6个月。现在正在做的订单也推迟了三四个月,还有近四分之一的货由于季节已过被推迟到了明年。本来3月底4月初下的夏季订单,减少了50%左右。”施云说,“不仅是订单量,价格也受到了影响。平均每件成品下滑了5%~10%。”
斐戈作为宁波服装企业中得到美国服装和鞋袜协会WRAP(环球服装生产社会责任组织)认证的企业,即使在金融危机席卷全球的年,公司的对外加工业务也没有出现这样大幅的波动。
而作为奥运会毛巾用品订单承接企业之一的孚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孚日股份)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虽然东京奥运会推迟了,但其毛巾用品订单并没有受到影响,交期正常,目前也正在加紧生产中。”孚日股份销售部经理戴鹏向《环球》杂志记者介绍,“不过其他市场订单也受到了疫情影响,比如美国订单下降了20%~30%,欧洲订单下降了大约10%。”
中国纺织品进出口商会数据显示,2月纺织服装当月出口额为近15年来最低值,仅50亿美元;在去年同比基数低的情况下,降幅依然达到62%,超过年全球金融危机时的跌幅(35.1%),创下25年来的历史纪录。1~2月累计出口下降近20%,也创下近20年最低值。
这种情况不仅出现在国内,国际纺织制造商联合会3月26日发布的第46期通讯显示,新冠肺炎疫情正在影响着全球纺织行业:截至3月25日,25%的企业收到了额外的订单,约50%的企业订单被延期或取消(取消订单量达10%),约33%的企业订单延期或取消超过10%。仅在孟加拉国,截至3月29日17时,就共有家工厂报告8.64亿件、价值28.1亿美元的订单被取消,影响了约万工人就业。
疫情带来的外贸订单“停摆”,让每天起床首先查看各国疫情发展,成为了很多外贸人共同的习惯。
转战防疫物资市场
近期斐戈收到了不少欧美老客户的订单,但不是服装订单,而是防疫物资。
2月初,在宁波市卫生健康委、市经济和信息化局等的号召下,太平鸟、红豆股份、斐戈集团等等一大批知名纺织服装企业纷纷宣布改造生产线生产口罩及防护服。
“2月初刚开始转产的时候,是手工缝制口罩和防护服,3月15日,两台全自动口罩机到位,改造的平方米10万级洁净车间(即每立方米大于0.5微米的颗粒不超过10万个)也就位之后,产量才大大提高。”施云介绍,“从2月初至今,集团共生产一次性防护口罩万只,防护隔离服20万套,其中出口口罩万只,防护服15万套。出口的客户大多是原来集团的服装老客户。”
口罩生产的环境要求必须是10万级洁净车间,净化车间的洁净度级别越高,洁净度值(即每立方米大于0.5微米的颗粒含量)越小,造价也越高。与口罩生产行业最接近的纺织服装产业,由于多数拥有相似的基础厂房、设备与原料,进行改造后便成为了跨界转产的主力军。这些纺织服装企业充分利用厂房、生产线和工人等多方面优势,以求最大程度上解决口罩的短缺问题。
2月11日,雪达经青岛市工业和信息化局调度后也成为了当地第一批转产口罩的生产企业。“由于没有抢购到口罩机,我们生产的口罩都是手工缝制的民用防护口罩。”王显其说,“公司抽调了多名技术熟练的工人、8条生产线、4个生产车间用于生产口罩,用缝纫机、粘合机等车间原有设备完成口罩生产的一整套流程。”
剪裁、缝纫、熔喷布、隔离棉……经过十几道工序,手工缝制的民用防护口罩源源不断地流入市场。雪达从2月中旬到3月中旬,持续生产了万只口罩,为青岛市企业复工复产提供了物资保障。“但现在口罩生产线已经停了,毕竟公司的主业还是服装。”王显其说。
根据中国纺织品商业协会的数据,疫情发生后截至2月29日,包括普通口罩、医用口罩、医用N95口罩,全国口罩日产量达到1.16亿只。而这其中跨界转产企业的身影众多,根据企查查公布的数据,到3月17日,跨界转产口罩的企业已达到家。
无疑,转产防疫物资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外贸订单下跌带来的市场冲击,但随着这个赛道变得越来越拥挤,问题也随之而来。比如,熔喷布作为口罩最核心的材料,在刚刚过去的两个月内价格猛涨。
“价格涨得太快了”,施云说,“2月份我们生产第一批口罩的时候熔喷布才6万多元一吨,第二批涨到12万元一吨,现在都涨到50多万元了。无纺布原本元一吨,上个礼拜还是2万元一吨,现在也涨到18万元一吨了。”
“不仅如此,现在如果不催着发货,熔喷布订单会迟迟收不到货。2月20日我们订了5吨熔喷布,那时候还是20万元一吨,到现在为止只拿到1吨布。”就在接受采访的前一天,施云还去了熔喷布生产工厂协商发货。
“这些原材料一天一个价,根本没法预测,现在很多企业已经不敢接单了。因为跟海外客户签单的时候已经把价格约定好了,而且对方也付了定金,再这么涨下去一些订单都要亏损了。”即便这样,施云也决定把手上的口罩订单完成,并按约定价格交付。“都是合作了多年的老客户,有些都超过25年了,信誉是不能丢的。不过做完手上这批口罩订单也要暂停一段时间了,但生产线会一直保留,等市场冷静下来再说吧。”
部分中小纺织服装外贸企业负责人则向记者表示,口罩、防护服等防疫物资生产前期投入大,具有一定转产难度,小企业难以承担风险。
牵手电商开启C2M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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